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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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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難

護國王受不了他的念叨,出去了,將宋嶼交給了黃副將,他這一刻才明白皇副將身邊的小兵對他說,“要想宋將軍醒的快,有黃副將就夠了”的意思。確實這麽能說的副將,還是留給宋嶼自己好好享受吧。

忽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,護國王的眉頭皺了皺,這人……。有點眼熟……。

護國王看著那個方向有些出神,附近打水回來的小兵路過的時候,對著護國王問好,護國王也沒註意。直到護國王妃找了出來,見護國王楞楞的樣子。疑惑的上前。“王爺?王爺!”

叫了兩聲沒有回應。護國王妃直接一個巴掌拍在了護國王的肩膀上。護國王回過來神,看著面前的護國王妃,“怎麽了?”

呆楞的表情,茫然的眼神,這不是作假的。護國王妃道“我才要問你怎麽了,看著那塊就出了神,怎麽了?”

護國王想了想還是將剛才看到的咽了回去,“沒什麽,黃副將在那裏看著呢,軍醫說過了,需要靜養。”護國王妃看著他,不辨喜怒,“哦。”

護國王有點心虛,“我去打兩桶水來。”

護國王妃不說話,就那樣看著護國王,多年夫妻,護國王騙沒騙他,瞞沒瞞他,沒有人能比護國王妃更加清楚了。護國王低著頭,顯得有點灰溜溜的離開了。

護國王妃就在護國王的背後,看著他的背影,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
護國王妃抿唇,到底是什麽事情,能讓他連她都瞞著?

護國王順著那個身影的方向走了過去,直到感覺護國王妃看不到自己了才停下來。如果沒看錯的話,那個人影就是當朝的平寧公主的駙馬爺,易風。

可是這怎麽可能呢?易風雖然是前朝公主的駙馬,可那也是駙馬啊,既然是駙馬,就不能夠掌握實權啊,更不要說,陳倩這個前朝皇室的駙馬爺,皇帝的腦子可能是真的出現問題了,不然怎麽會讓一個吉祥物來戰場呢?

還是在戰爭時期。

護國王想不明白,從頭到尾也沒想過,易風的出現,意味著他同護國王妃的劫難。

易風也發現了護國王,不同的是,他是故意的。他故意的出現在護國王面前,因為他在猶豫,猶豫要不要下手。

就在大軍離開的前一天,皇帝突然秘密召見了他,因為皇帝的召見,因為他同陳倩身份的尷尬,易風去了,皇帝交代給了他一個完成很難的任務,殺護國王。

這怎麽可能,對於每一個士兵而言,護國王就是傳說,活著的傳說,要他殺了一個被他視為生命的人,這要他怎麽做得到?

可是皇帝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,陳倩有了他的孩子,且陳倩還是皇朝的公主,只要皇帝一個命令,陳倩就得去他國做質子。

皇帝不在意陳倩是不是嫁過人,不在乎陳倩是不是有了孩子,他要的只是易風的妥協,就像皇帝想的那樣,易風妥協了。為了他的孩子,為了他的妻子。易風進了隊伍,再次做起了一個小兵,上一次做個小兵,上戰場,是為了爭份軍工好迎娶陳倩,而今再次做個小兵,是為了妻兒的命,將手中的兵器對準晟國的護國王!

易風的心中充滿了糾結,可是他不敢,他怕,他怕如果不按照皇帝說的去做,皇帝真的會對陳倩動手,易風賭不起,也不敢賭。

有資本的人才有下註賭博的資格,而他,什麽都沒有,他不是沒想過皇帝找他的原因,但是歸根究底無外乎就是他的身份,他有軍功,能進軍隊,且不會引起別人過多的關註。陳倩前朝皇室的身份也是最好的理由,如果東窗事發,將他和陳倩拿出來頂罪,不過是兩個不重要的卒子而已。

這就是皇帝的打算,皇帝的計謀,成了護國王從此消失在這天地間,消失在皇帝的心頭,敗了,於皇帝而言,也只是死了兩個不重要,還能承擔護國王的怒火的人罷了。

想通了關節,易風的心中不免悲哀,他自認是一個忠君愛國之人,可是他忠心的君主要國家功臣的命,他愛的國,給了他這樣兩難的選擇。

易風決定讓護國王發現他,既然忠義不能兩全,便由他的命去結束護國王的命吧,兩敗俱傷,總好過活在無邊際的猜忌中。只是………對不起陳倩,他的公主,要留下他一個人了。只希望,皇帝能夠看在他如此決絕的份上,忽略陳倩,越忽略他越好。

易風站在附近的一個小土堆上,神思飄遠。

護國王沒有辜負易風的等待,不過片刻,護國王就看到了易風的身影。

說來,兩人不過見了一面而已,之前易風同陳倩的典禮,雖然一切從簡,可是易風畢竟是軍營出去的人,護國王為著這一層,便去了,還有一個原因,護國王對易風的好奇,接觸皇家這麽深的護國王一家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陳倩的病?有勇氣去迎娶陳倩的人,護國王承認,自己起了興趣。

而就是這一點興趣,讓護國王認出了易風。

護國王在易風背後輕道“見過駙馬爺。”易風回頭,“見過護國王。”

兩人見禮後,護國王直接道“不知駙馬爺怎會出現在此?”

易風聞言,略微沈默。“王爺,此處風景不錯。”護國王挑眉,上前,站在易風旁邊的位置同易風並肩而立。易風輕聲道“王爺,如果有人用王妃還有郡主的命,讓你去殺一個你不想殺的人,你會怎麽做?”

護國王頃刻間便聽懂了易風的言外之意。瞇著眼睛,“是陛下?”

易風沒有承認,也沒有否認,落在護國王的眼中便是默認了。護國王抿了抿唇,“沒用的。”

易風沒動,護國王輕嘆,“還請駙馬爺在能力範圍內,幫扶一下小女。”說著,竟是對著易風行了禮。

易風驚訝的回身,“王爺?”

護國王笑道“陛下鐵了心要我的命,就算你不動手,也會有其他人。你不過是一個馬前卒罷了,並且,那個人,不會讓你知道他是誰。”

易風心驚,“陛下,陛下為何?”

護國王將他腰間的水囊拿了過來,喝了一口,隨即笑道“沒想到駙馬爺竟是個守規矩的?裏面竟不是酒?”

易風一臉認真,“喝酒誤事。”

護國王點點頭,“嗯,打仗的時候喝酒誤事。”

說罷,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一個小巧一點的水囊。對著易風道“既然駙馬知道喝酒誤事,那便不同駙馬爺分享了。”說罷,將水囊打開,喝了一口。易風離得近,聞得很清楚,那是酒。

喝了一口酒之後,護國王接著道“我也想知道陛下為何要我的命,之前還能說是怕我功高蓋主,想要我的命,是情理之中,而後,我的權柄統統上交後,他還是要我的命,逼迫我回來,還要將我的女兒配給他的兒子,如此不放心我,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。”

易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護國王笑著說,“你不必感覺難以下手,陛下想要我的命,也不是一日兩日了,最後我不論死在誰的手裏,陛下要的從來都不止我自己的命。”

護國王說這些話的時候,是看著易風的,笑意的背後是難以掩藏的認真。

易風抿著唇,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。

護國王反而哈哈大笑的揚長而去。

易風看著如此灑脫的護國王,心裏卻是說不出的難受。眼眶不自覺的紅了,不知道是為了護國王還是為了自己。

護國王去了宋嶼的營長,宋嶼還在睡,一旁的黃副將可能被軍醫警告了,閉著嘴,一點聲音都沒有,看著護國王的眼神,顯得有點可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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